杜明岑灵璧石画谱专题展：雕琢玉雕，妙夺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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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岑

杜明岑灵璧石画谱专题展——“明晖映岑峰”杜明岑美术创作七十年文献云端系列展（之八）

主办单位：天津市美术家协会、天津美术学院、天津美术馆、天津市河东区区委宣传部

雕琰琢玉妙夺天造——读杜明岑灵璧石画谱

孙淮滨

石，自古以来就是我国人民的审美对象和文艺创作题材。数千年来创造了我国辉煌灿烂的石文化历史。中国石文化蕴涵着博大精深的东方哲学及美学思想，她积淀了中国古老的民族文明和历史文化。在遥远的古代，我国就有“精卫衔石填海”“女娲炼石补天”、“燧人氏击石取火”、“秦始皇鞭山人海”故事。以后又有“天孙以石支机”、“诸葛布石成阵”、“李广射石为虎”、“初平叱石成羊”等神奇传说。楚人卞和有抱璞之悲，赵国相如有完璧归赵之慨。顽石孕猴而开，一部《西游记》中外传颂，一块“通灵宝玉”的《石头记》(《红楼梦》的最初名称)家喻户晓，千古绝唱。从古到今，我国文学艺术作品始终盎然着石文化的神奇瑰丽色彩。我国历代画家大都与石结缘，他们从顽石中开灵启智，冶德明道，感悟人生，完善人生，因之他们无不是既仁且智的画界人杰。他们大都爱石、藏石、品石、咏石、画石，不断地从中获取自然艺术和人生滋养，又把生命对美与自然的渴求转化成笔底波澜，创造了超凡入圣的绘画珍品。证之历代大家，不论孙位、荆浩、马远、夏圭、苏轼、米芾、赵孟、倪瓒、沈周、文征明、唐寅、仇英、蓝瑛、陈洪绶、石涛、八大、郑板桥、任伯年、吴昌硕、徐悲鸿、齐白石等等，皆有画石传世，他们以刚健婀娜的笔触画出了石的空灵和顽质，为石平添一抹顽拙与灵气。杜明岑先生画石与先贤一脉相承，则又更加突出了石在画幅中的主体地位，打破了前辈画石只作为人物或花鸟的从属位置。前人或有以石独立成幅者也只是偶一为之。杜老不仅以画石独立成幅，并专以灵璧石入画，这在前辈画家中亦不多见。考之古今画史，灵璧石画作有如此之巨并卓然成家者，杜明岑先生当前推国人第一。

杜明岑灵璧石画作之朵颐，画品之高致，归根结底是由于他对灵璧石情有独钟。中国赏石极富文化内涵，其与中国文人雅士思想灵犀相通。《周易》“介于石”、“以中正”一直是后世对石的认识中最根本而又最经典的定义。我国前辈贤哲基于对石的认识，又以石作为文化思想和哲学理念的载体。在儒学思想上，石质的“坚贞”是情操的规范，石体的“永恒”是长寿的寓意。山形石有“仁者乐山”之意，山形而具孔洞者则是道教理想世界中“仙境”(洞天福地)的意象。石的静气如佛家之禅定。石头来自悠远的洪荒，激发人们思古之幽情。石头自古以来被作为药用和药具，被视为挽救生灵的远古灵物。众多的象形石又用来“寄情寓意”，被引申为辟邪的理想素材。以石性拟人性，情移于石，将石与人用“情这根线相连，致使一些文人雅士魂萦梦绕，情不自已。杜明岑就是文人画家中极具代表性的人物之一，他对灵璧石深蕴的文化价值和丰厚的美学价值有着深层的体验，博寓于情。他不仅对灵璧石的物质外形美学载体欣赏备至，而且对灵璧石的灵魂、灵气、元气与生气进行扫描与透视，并进而对灵璧石的文化价值、审美价值、历史价值、人文价值和科学价值等进行全面折射，因之对灵璧石产生痴迷的眷恋之情。情感的移人，日夕缠绵于石中，默言相对，感悟大化，人石相融，绘画艺术为之升华，以至佳作迭出，琼锦纷呈。知之者明乎此，倘或谓灵璧石之所钟由也。

在美术创作中，只有情之所动才能妙笔生花。山水画巨擘黄宾虹先生是黄山人，其对黄山情有独钟，日囊笔砚，隐于黄山，临勒不舍，皴色俱肖。黄宾老如果对黄山没有真情，何以如是?杜明岑之对灵璧石情融灵府，犹如宾老对黄山之执著。他每日优游于灵璧石林，出入烟霞，丘壑内营。其于灵璧石情有暮眷，尤能静听石语，解其灵铨，化于心际。对灵璧石深知熟稔，故能精于鉴，敏于品，谙于赏，融心廓于碧落，序灵贶于神境，摄大化于尺幅，以至作品出神入化，焕然灿目。

杜明岑画石，惜墨如金。虽尺幅摹石，而气雄宇宙。画简意长，熔金琢玉，气骨嶙峥，丰姿韶美。每对石写生，信笔勾取，以骨为质，因势生发，纵情挥洒，深契古法。其用笔，熟而不甜，涩而不滞，赋有生命的运动，节奏的韵律。其设色，简淡雅逸，朴实无华，既使人沉醉于画中那无所不在的情感魅力，又能感受一种来自大自然的天籁和一股扑面而至的灵氛和清气。杜老在画作中倾注了丰沛的笔墨，一块块灵秀隽永的灵璧石坚实地驻落在画幅中，愈加显示它雄浑古朴，气傲苍穹，坚贞顽质既纯且粹，不近凡俗的品质。是古人逸笔草草，不求形似的文人画家们不可企及的。

《杜明岑灵璧石画谱》即将付梓，嘱序于余，敝惭不文，何敢以序大作，窃自以与灵璧石冥有缘，又与明岑先生书画相契，情动于衷，岂可无言，漫陈数语，以是志庆云尔。

（作者系安徽省文化学者、书画家、灵璧石研究专家）

画石后记：意在笔先抓住石头之魂

杜明岑

我在青年时代以画人物为主，中年以后转为画山水，尤其爱画松石，松石斋主也因此而得名。

“生活为源，造化为师”。这是我的创作艺术观，因此从事绘画50载，从未间断写生，我深深体会到写生给我带来的灵感，对我的创作帮了大忙。当然，应该说一幅完整的写生画也是一幅创作。

几十年来，踏遍祖国名山大川，“搜尽奇峰打草稿”，每每出行采风写生总是画作满筐，至今累以万计。但真正潜心画石头，研究石头，或是创作一本较完整的石头画谱，想过，但未实现。

津门柴君宝成是全国著名企业家，也是我的挚友，他在创造物质财富的同时，也去创造精神财富。他注重企业文化，崇尚艺术收藏，并投巨资在津南海河之畔建起了以灵璧石为主体的“宝成奇石园”，融奇石、古木、苍松、宝塔、拱桥、楼台、亭阁、动物、湖泊为一体，成为大都市石林风景线，海河边的一颗明珠。它启发了我的创作欲望。

作为爱石、玩石、画石的画家，看到这气势如虹，气盖中华，神秘莫测，千姿百态，巨石林立的几千块灵璧奇石园，像磁铁一样吸引着我，几乎每块石头都使我激动不已。经过我长时间的观察与思考，我向柴君宝成提出选择其中之精品进行创作写生，出一本集子，办一个展览，将此景观推向社会，推向画界，推向藏石界，使奇石园既能游览，又可研究，还可作为写生基地。我们一拍即合。

2001年秋，我进驻奇石园，从秋天画到冬天，从冬天画到春天，日以继夜，早出晚归，顶风冒雪，与石为友，与石为伍，与石对话，天人合一。为了画好灵璧石，读了不少有关资料，边画、边学、边研究、边改进，经过四个多月的努力，几易其稿，终于完成了近200幅写生作品和奇石园两幅全景长卷。2003年春天再次进驻奇石园，除补充新石写生之外，又再次修改。

写生创作中，也有过失败的教训。写生创作仅仅靠感性和激情还不够，还应该读懂灵璧石，由理性再回到感性，譬如弄明白灵璧石的瘦、漏、皱、透、卧、盘、伛、悬，以及理解了其形、质、声、色、光、纹等等品种特征，再画起来就顺手多了。画石头，看起来简单，实际不简单。

因为石头是立体的，正侧、左右、上下、前后观察会出现不同的形态和感觉。古人讲画树要绕树一周，而我不是绕一周，而不知绕了多少周，反复观察琢磨，体验选择最佳角度。例如园中有一块几十吨重的巨石，若以右为头则像一条蜥蜴出洞，若以左为头则像一条东方巨龙“横空出世”。另一块巨石稍左一点看去很像“鲤鱼跳龙门”，而鲤鱼周边浪花四溅，稍右一点看去则像印第安人，五官极像，而浪花则成为风吹起的蓬松长发。

为了比较真实地表现石头，并有意为同道创作参考，我尽量画得具象。而且试验使用水粉纸、国画颜料，就是在水粉纸上画国画，既不同于生宣纸又不同于熟宣纸。既不是工笔也不是写意。好处之一水粉纸厚而硬不怕风吹，适宜在野外作画。二是勾线、皴、擦好掌握。三是重要的是利用水粉纸的粗纹肌理。笔痕、飞白自然，再赋以淡彩，效果较好，比较真实。

当然，我还采用了另一种方法，即将生宣纸裱在图画纸上，也是为了防风便于野外写生。另外利用裱纸形成半生不熟既可写意泼彩也可皴擦勾勒。也有几幅是采用石青、石绿积彩方法，都是为了手法多样一点。

为了给画家同道提供创作参考，为了给学画者提供范本，我有意将写生画成灵璧石画谱。因此我尽量多用线，尽量具象，力求写实。因为灵璧石中(包括其他石种)石的颜色不尽相同，而灵璧石中有黑灵璧、红灵璧、黄灵璧、白灵璧、五彩灵璧、花灵璧、皖螺石、图案石等，我也尽量尊重原石颜色，目的既便于欣赏，又便于创作参考，从中可以取舍。

当然艺术总要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即便写生也如此。有人看了作品后说:“把石头画活了”，“与真石头相比好像有了生命”。我在写生中当做创作去对待，意在笔先，表现什么思想比较明确，还要带着感情去画，抓住石头之魂。如“虎首凤尾”、“生命之源”、“敷庆万寿”、“孔雀回首”、“神圣的爱”，为突出立意则在造型、笔墨、纹路、颜色上有取有舍、有轻有重、有有让、有虚有实，甚至为立意需要在形象上加以强调，使之更像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