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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神秘的道观文化之旅

08-18

探索神秘的道观文化之旅

从去年寺庙游的兴起,香火氤氲的宗教场所俨然成为了当下年轻旅行者短暂的心灵栖息地。而相比于“一小时极限烧香拜拜”这种高效(可能也略显功利心)的体验方式,如今也有一小拨人选择了直接找一家道观“短租”,来一场道观旅居这种“另类”的旅行新方式。不是一定需要一个对于当下生活困境的解答——这种隐入山林,暂时告别都市快节奏生活、互联网和无意义社交的生活方式,或许能帮助我们相对长久地建立起全新的生活秩序,而在道观生活中所遇到的那些人和故事,也能让我们窥探到更多的生命可能性。


2022年,我二十八九岁,开始了一段没有设定期限的流浪旅居。而此前,我更像是在流浪打工——流窜在中国南北,在北上广苏杭间歇性地把班上了个遍。我承认,我对在不同城市生活的经历的确有着深切的欢喜,可是,对于一成不变的生活和工作依然有太多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暂时逃避现实这件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而我选择避于山川,避于书海,然后避着避着就避到了山中道观。我对道教的教义流派无所深知,更没想过要去参悟什么命理玄机。只是带着对道观生活的好奇,怀揣一份侥幸之心,希望在一个清净或许有一定能量的场所呆上些许时日,试图获得某种相对确定性的答案。

离职后的第一站本来想直奔大理甘露亭道观,可自身原因两次变动,道长说我来时路几经坎坷机缘未到,于是作罢,但想去道观生活的心从未断绝。终于在流浪旅居一年多后的夏天,有了去道观旅居的契机。2023年,恰逢我旅居成都,靠着上班后的积蓄已经流浪许久。虽说剩余微薄,但不想上班的念头十分坚定,完全没有再次进入写作这个老本行的准备,只偶尔相对自由地用文字谋些生计——而且我也越发感觉自己,并不适合朝九晚五,在职场中闯出一条生路的那一批人。算了吧,反正一时也饿不死。于是,便继续心安理得地舒舒服服做人去了。至于未来打算,是回答了八百遍的“不知道”。我唯一的计划是:暂时不做计划地活着。但,好像无形中总有指引,凡是过往种种,导向走入今时今地。正当成都呆得有点腻味的时候,在网上刷到一位叫小楼的女生寻找“鹤鸣山道观室友”的帖子,于是一拍即合,说走就走,并于小楼先行前往。鹤鸣山道观位于成都大邑县,相传是祖师张道陵创立道教的地方之一,因此鹤鸣山也被尊为道教发源地。

我一直对于四川人的心理状态和生活态度保持着羡慕和敬佩之心。成都都自古被视为天府之国,是集天下奇珍异宝的府库,安逸富庶。往茶馆一坐龙门阵就摆了起来,市井馆子一迈就是香辣鲜爽的快活。几千年前,道家在成都生了根。此后漫漫长河,成都人似乎都在一种潜移默化中,从骨子里贯彻着道家的自在与逍遥。

鹤鸣山道观处山水间,但并不偏远,出了观门,走上几分钟就可以坐上公交回到都市。从正门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绿野,熏香氤氲沁入鼻腔,苔痕上阶绿。花木在这里茂盛生长,殿宇错落有致。晨钟暮鼓,师父、居士、义工、游客们在此结缘,各人随心而行做各人的事。我也是在这里第一次抛却了对道士仙风道骨的刻板印象,原来他们也有七情六欲,也食人间烟火,也爱贪吃玩手机——好多次见到道长穿着道袍骑摩托掠过,衣角招招带风,飒隐烟尘中。

我入住在50元一天的三人间,道观不会限制一定要干些什么,时间随意支配,我也没有去参与观里的任何活动。生活进入到极简的状态,突然变得规律起来。看书喝茶亲近自然,偶尔下山。很少想外物之事,宁静、心安。睡很沉的觉,发长久的呆,饮食干净简单。鹤鸣山素斋尤其好吃,10元一顿,吃饭成为每日最最期待的事。靠窗,微风送爽,林木成排,细嚼蔬饭香。

夏日蝉鸣,整点钟声,袅袅诵经声,偶然滴滴雨声的协奏,时间和光影在声音中穿梭。太松弛了,以至于产生一种错觉,那种高速运转无目的的奔忙好像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眼底众生相,流水的室友铁打的我,除却极少数常住的外客,大多都是一两日小住,遇到的人都温和亲善,闯入细微欢喜。是暮色里迎面小男孩脆声声递过来的一颗李子;是同室的一位老阿姨给我讲述她60岁开始背上行囊独自环游中国的故事——这似乎是她活到了60岁才学会生活的开始;也是来道观参观的陌生人屡屡递来的温柔与问候......这些冷暖自知的都市生活中难得的人和事,似乎有着更大的能量。

某个深夜,与两个同龄女孩儿一起走出房间,繁星满天。我们的眼,投向同一片天,为着仰头的观望发出一样“好美”的感慨。念叨许久的星空竟在意料之外惊鸿一瞥,万籁俱寂,唯我们三人而已。繁星之下,三清殿外,明晃晃映着四个大字——道法自然,那是一种宇宙级的浪漫与震撼,敬畏与感动。


在我以为那位网络上认识的朋友小楼不会来了的时候,小楼来了。00后的女孩儿,清秀的脸,虽然编了一头脏辫,但对于道家礼仪所知远胜于我。说来也巧,我与小楼先后去求签,竟意外抽到同一支——五十六签,中签,“禄山谋反”(预示着即使面临困难,也会有贵人相助)。信则有,不信则无。我们半信不信,只信好的那一面:守旧待时,凡事大吉。并不过多深想,只短暂惊奇之后,相携同笑离去。结果她来的第二天,我们和一群人商量着再往“深山老林”里面走走,于是我在鹤鸣山呆了一周后,和一群“道友”前往了广元碗泉宫道观。

广元碗泉宫道观更加与世隔绝视野开阔,天高地远,连绵不绝的青山被烟雾笼罩,层层叠叠的绿意骚动。云海翻涌,令人目眩神迷。婉拒了师兄做义工的提议——毕竟我起床费劲。小楼短住几天后离开,我自顾自照着鹤鸣山的状态,过起了一天50元食宿全包的生活,推开房门天地尽收眼底,几乎摒弃社交。恣意独行山川,驻足、凝望,把自己还给自己,认真感受。仰观天光云影星月皎洁,俯瞰山林云海人间浩瀚。中国式的写意山水在眼前徐徐展开,变成一种具象与写实。理解了古人为何喜欢在山水僻静处隐居,任自由,任虚度。

偶然在道观专门的快递群看到熟悉的头像,点进去看,果然是一年前在大理有过一面之缘的朋友——2022年中秋节时,我们曾在洱海边一起放过烟花唱过歌。不禁感慨发笑,到处瞎晃的总还是那么些人。感到日渐轻盈,身量渐减,因为除却一日三斋,几乎不再有其他什么进补。有小卖部,但所供极少。交通不便,快递也几天才上山一次。真的清心寡欲,清得烦恼心,寡得物欲。没空想别的,满脑子就想着要吃肉——低欲望的生活里,食欲成为最基础且最高级的欲求。

一段时间后,调整过来的养生模式被打破,断续陷入到日夜颠倒的循环里,不知道该归咎于茶喝得太猛还是太闲,想要吃肉想与人交谈想念俗世烟火。

静静地,我一个人,在碗泉宫从夏天静到了秋天,也从我的29岁进到了30岁。新岁未立,但天地浩荡,我终将奔赴另外的山丘。9月第一天,我下山离开。一路上飘着清浅桂花香,驶过万重山。再次看到人流涌动高楼林立,恍若隔世。与朋友见面,喝酒吃肉,继续迁徙与旅居。在日复一日的平淡中,抵达一个又一个绝版的昨天。那,我找到心中的答案了吗?好像有,又好像没有。我依然凭着某些模糊的念头在时间的洪流里流动,在可以被明确感知的当下,固守着自己的一方小小天地,捡拾起足够丰盛的细微欢喜。我不必再刻意寻求一座道观去放置那些纷杂的欲念,我与它们共生、和解。

今年旅居的途中,偶然停了下来。意外被工作找上门,意外做起了化妆师。生活安定简淡没有什么大起大落。那种踩着高跟鞋,光鲜亮丽风风火火出入写字楼的日子竟已是两年多以前了,30岁的我竟过着25岁时的我绝然不会想到的人生,这脱轨的境遇还真是让人意外又哭笑不得。那些因缘际会的朋友们也都在各自的人生中修炼与辗转:小楼入职又离职,几经道观往返小住。60岁独行阿姨依旧开心快活,继续着玩儿。大理结识的朋友还待在碗泉宫没有离开,打算着还要沉淀两年。我默默旁观,不多问,各人有各人隐秘的心事和夙愿。不为过去所困,不为未来所扰,全情投入每一个正经历着的当下,足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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