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探讨 | 东门大家林元珠的精彩见解

关于“东门派”寿山石雕大家林元珠的记载，史料上着实有些寥寥的意味，我们能知道的大抵是一位“全才”的形象：印钮、博古以及圆雕人物，林元珠无所不工。

林元珠幼时学习父亲林淑钦的技艺，之后又拜寿山石雕东门派的鼻祖林谦培为师。家学渊源以及所拜老师皆是“东门派”，得其真传的林元珠自然也长成为“东门派”的代表，且可以说是当时“东门派”的佼佼者，雕刻技法极为高超，深受文人官僚的喜爱。

也因此，与当时寿山石雕艺人通常的进图章店“坐堂”或是从店中接活回家雕刻的营生方式不同，林元珠先后受聘于陈宝琛、龚易图等人，进入他们的府中制钮。

陈宝琛是末代皇帝溥仪之师，林元珠与其过从甚密，据说陈宝琛曾亲笔题赠一副对联给林元珠，被林元珠刻写在家中厅堂上。

龚易图的家族是闽中世家通贤龚氏，累世仕宦、书香传家，龚易图本人是龚家不世出的人才，他所修建的乌石山房和大通楼更是藏书万卷。受聘于这样大藏书家府中的林元珠便有了接触各种古籍图录、名家真迹的机会，这样的机会绝非当时普通的寿山石雕刻艺人能够得到的。林元珠也格外珍惜这样的机会，不仅大开其眼界，还用心琢磨、努力追摹清宫珍品、古人雅作。

数年之后，他技艺大为精进不提，其作品更摆脱了匠人习气，而充满了文人雅士的审美趣味。根据石巢所著的《印石辨》记载，“（林元珠）中年客陈宝琛、龚易图家数年，得馆清宫藏宝图录及古代名家真迹，大开眼界，努力追摹，艺技大进。”

据说，时人评述，林元珠所作的兽钮，筋力遒健，特别着意于须、鬃、毛发的处理；行刀流利，精致活泼；螭虎穿环，飞鳌水兽，尤为精妙；人物雕刻，于单尊外，尚以半悬身法作群雕，皆古拙朴茂。时人争相收藏。

如今我们来看林元珠的作品，也的确符合这样的特征。2014年的东南秋拍中，他的一对高山桃花洞石太狮少狮对章，以概括性的线条精炼地表现出狮子的外貌特征，虽然只有寥寥数刀，却将狮子遒劲有力的肌肉展现得准确而生动，又极富传统趣味。

而所谓“尚以半悬身法作群雕”的人物雕，也是林元珠寿山石雕作品的重要特点，人物常常以半悬身的高浮雕手法雕，线条、纹饰、五官都极为古拙朴茂。

林元珠还将人物雕刻与山水题材相结合，用来表现民间传说、神话故事和戏曲情节，尤其是那些天然的色界丰富的寿山石，林元珠在雕刻中以色界分层次进行浮雕创作，以景衬人，意境深远。

潘惊石先生在《印钮雕刻是一个独立的艺术门类》一文中写道：“林元珠在多次琢磨中参以单刀成型，局部打磨，阴面几乎全用刀法表现细节，甚至基本不打磨，修刀痕迹错落有致，形态挺拔清健，增加了雕刻的语言对比，形态更加硬朗，气质神武挺拔。”这应该是对林元珠刀法极为确当的总结了。

林元珠（1864—1935）林元珠字石斋，福建闽县(今福州)后屿人。自幼随父亲林淑钦学习石雕，后拜林谦培为师，得其真传。后回乡授徒传艺，发展石雕队伍，形成以林氏家族为主体的“东门”艺术流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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