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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近代画界,李苦禅是一座高峰,也是一位统领时代风范的大师。
1980年李苦禅赴港举办画展,闲暇时和友人在大街上散步,几次望空蹙眉:快到头了吧。那么,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李苦禅先生一生三起三落,不为人知。
不过,他从来不缺名家对他的赞赏。1936年,美术理论家王森然先生出版,齐白石大师题签了《李苦禅画集》序言中对李苦禅学画的毅力和他画画的技术大加赞赏。
1926年齐白石在李苦禅27岁所作《祭物图》上题评,评价很高。
到了1937年9月30日《晨报》上也都是对李苦禅画画的高度评价。然而此后,李苦禅却在报纸上很少出现。一查才知道1937年七七事变之后,一心为国的李苦禅决定留在北平,秘密投入地下抗战工作中。
在举国抗日保卫中华的民族危难关头,李苦禅画室就是各个抗战志士的会合之地。日军察觉后,李苦禅被绑架入狱,在狱中遭受酷刑却不招供。
他在狱中,诵读民族英雄文天祥的《正气歌》自勉。出狱之后的他仍然支持着抗战活动,暗地资助。
所以在抗战八年中,李苦禅从未出现过,报章中居然还写了一条“原以为画家李苦禅已归道山,不想今尚在人世”等等这些话。
抗战胜利之后,国立艺专的院长徐悲鸿,邀请李苦禅为艺专教授。后来,李苦禅再一次颠沛流离。
到了1949年之后,李苦禅虽在中央美术学院任职,却因为他的专攻写意花鸟题材不合时宜没有了名气。
到了20世纪60年代,社会上的贤明决定恢复先生的名誉。李苦禅后来也承蒙周总理等国家领导人的关照,为国家宾馆、驻外使馆等单位义务作画三百余件。
而后,却再次陷入囹圄。
1976年之后,李苦禅的事业逐渐顺利,如鱼得水,大展笔墨。而后在影视中频出,多方邀请,和林风眠、赵少昂等人在香港相聚,和中外来宾畅谈。
1980年李苦禅教授赴香港举办画展并讲学。
他和妻儿一起下榻在九龙非繁华区的一个国内单位的招待所,屋子很小,设备也很简单,上级安排了两套房子,李苦禅却让退掉一套,让妻儿住在沙发上。
来访者都不理解,以他的身份应该住在大饭店。李苦禅却说道:
“我们这次来港,一切费用都由国家出,我们来办画展,一是为了弘扬国画,二是为了挣些钱奉献给国家,如果卖得不好,岂不要让国家入不敷出。”
12月9日,画展开始当天,很是隆重,港澳不少名人齐聚会场,因而当天的展品卖得很好,到了展出结束的时候,大多数都售出了。
观众们都反映,艺术很好,定价偏低,但是他们买得起。后来,也有很多人建议苦禅老人一家搬进星级大饭店去住。
老人却说道:
“别动了,古时有位禅师说得好:‘法地若动,一切不安’,这里设备简单,跟我家差不多,好适应。那类大饭店,人家说洋玩意儿多,我住那种地方不适应,回头再演一出‘刘姥姥一进荣国府’可就现眼啦!还是住这儿安生。”
林风眠先生亲临会场,李苦禅激动不已。因为林风眠算是他的伯乐,当年两位都是国画创新的领头人,如今他们两人都是年过八旬的大师。
两人许久不见,一见面就激动地拥抱在一起。苦禅老人问道:“好久不见啦!林校长,您看看我今天的画有进步了吗?”林风眠连连说:“好!好呀!更有新意,更有魄力啦!”
苦禅老人在香港大街上散步,几次望空蹙眉,好友问他:“您老看到什么啦?”
李苦禅用手杖指了指旗杆上的米字旗说道:“它早晚要拉下来,该换上我们中国的旗子。99年为期的国耻条约快到头了吧!”
李苦禅在香港的十多天里,在街上最感兴趣的,是一些当地的花木植物。
在他的香港之行圆满结束之后,有关同志和众多友人到机场为他们一行送行,却发现李苦禅手里举着一大把绿油油的宽叶子植物。有人问这是什么东西?苦禅老人说道:“这是香港万年青!”这才是苦禅老人最大的期望。
到了1997年这一刻终于到来了。
1997年6月30日下午3时,管理团乘坐6辆大客车,从深圳黄岗口岸进入暂时还在港英政府管制下的香港。沿途,都可以看到庆祝香港回归的横幅和彩旗。
晚上八点钟,窗外的天空被五彩缤纷的烟火照得通明,原来这是英方为了告别香港而燃放的。他们利用在港的最后几个小时,举行了光荣撤退的告别活动。
当天下午4时,英方首先在港督府举行了降旗仪式,最后一任港督彭定康接过降下的英国国旗,低头沉默许久。随后带着妻女,在庭院内绕行三周,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他住过五年的港督府。
晚上,英方在添马舰海军基地冒雨举行了有几千人参加的降旗和告别仪式。专程来港主持交接仪式的英国王储查尔斯和即将卸任的港督彭定康参加了告别仪式并致辞。
最后,英方还举行了告别宴会,我国副总理兼外长钱其琛也应邀参加。
晚上十一点半,出席交接仪式的四千多嘉宾陆续到齐,在香港会议展览中心的五层大会堂前即将举行中英交接仪式。
主席台前铺着红色的地毯,在主席台背后的幕墙上,自左而右摆放了两座分别镶着中国国徽和英国国徽的讲台。在讲台外侧,各有两根旗杆。
右边的两根旗杆分别悬挂着英国国旗和香港旗。左边即将悬挂中国国旗和香港特别行政区区旗。
主席台下两侧分别站着两国军乐队,他们在交接仪式开始前,轮流演奏着中国和英国的乐曲。
在主席台下,就坐的嘉宾有来自46个国家和地区及31个国际组织的领导人。中英两国仪仗队从左右两侧登上主席台,在各自旗杆的外侧列队肃立。
晚上11点40分,司仪以中英文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政府的香港交接仪式开始。
晚上11时46分,中英两国领导人在双方号声中,分别从大会堂左右两侧登上主席台,在主席台就座。
随后,中英双方护旗手入场。晚上11点59分15秒,象征着大英帝国对香港152年占领的英国国旗和旧香港旗,在英国军乐队的歌声中缓缓降落。
7月1日零时整,鲜艳的五星红旗和香港特别行政区区旗,在中国军乐队奏起的雄壮的中国国歌声中冉冉升起。
就在同一时间,我国解放军驻港部队的先头部队,从驻港英军的手中接管了防务。
中国人民经过一个半世纪的斗争,终于拿回了对香港的行使主权,香港终于回到了祖国的怀抱。这一刻不仅仅是李苦禅老人想看到的,也是所有中国人最期盼的一刻,也是全体体中国人愿望实现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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