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千的两位碑派书法老师曾熙、李瑞清便是走向极端的大师。较之二师,张大千亦有写什么像什么的本事。我曾见张大千作伪倪元璐、张瑞图,堪称形神兼备,难以辨别真龙。然而,他也有独门绝技,便是学黄庭坚而自寻门径,以成自家一体。纵观张大千一生书法,自曾、李而追《瘗鹤铭》,又自《瘗鹤铭》而归于黄庭坚,渐生化境,终生一以贯之。《张大千书法评传》中认为:“张大千拜李瑞清为师时,却学他老师的全部,连毛病都学了。”而我认为,张大千在学曾、李的过程中,是以黄庭坚“一波三折”少露痕迹之法,以秀丽铿锵为宗旨写碑法,明显在极力避免曾、李二师的“又弯又颤”的“疾患”。观张大千大字楹联,确实有“又弯又颤”之笔,亦有不太弯不太颤之笔,透出一种书卷自然之气息来,足可见其自出机枢。张大千兼擅山水、人物、花鸟,以至他当年很走俏的仕女画,其题款均能协调自然而不突兀,这可以和曾、李之画作题跋比较中看得出来。因此,也可以换一种说法与作者商榷:大千学曾、李写碑,兼以苏、黄帖学风韵参之,减少了曾、李写碑的僵硬习气,虽变化不多,仍有秀逸灵巧之气透出来,而自成一家可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