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在书页翻动与烟雾缭绕中，塑造古今完人的历程

作者 | 羊城书叟

来源 | 孔夫子旧书网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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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收藏的东西中，有一类是紫铜的文玩小摆件。不知怎么的，一见到紫铜器的那种栗子色，我就喜欢上了，我也未必相信它是或明或清的，或者民国、即便是现代的，只要合我眼缘的，我都会收藏。我认为收藏的艺术价值大于新与旧。

有些紫铜的文玩小摆件，见了就有种一见钟情了感觉。时光如水，岁月无声，我就这样攒了一些文玩小摆件。在这批东西中有我不少喜欢的东西，爱不释手的。比如有一只小香炉，它是紫铜，栗子色皮和老旧的包浆，古色古香的，款是琴书侣。

人们都比较熟悉明代的宣德香炉，那是宣德三年，朝廷让工部吏臣吴邦佐，在参照府内藏的柴、汝、官、哥、均等名窑瓷器和《宣和博古图录》、《考古图》等史籍，还在参考了宋代多种优美的器皿基础上，精选出款式、造型赏心悦目的器皿绘成图样。经再三筛选确定后，铸成实物样品让宣德皇帝亲自钦定。

皇帝认可了，方可让工匠开铸，材料是用暹罗国（现在的越南）进贡的铜料，挑选了金、银等多种珍贵金属，和红铜一起经过十多次的铸炼，出品的铜香炉，色泽莹润，铸造了一批的香炉，有说一万八千件，有说五千，还有说三千件。

无论宣徳年间铸造了多少，但到今天存世已经不多了，哪种才是标准器，谁能说得清楚了！宣徳香炉成了藏界的稀罕之物，据说台北故宫也就藏了四件。可艺术品收藏市场就流通着不少“宣德香炉”，我想哪有这么多真的宣德炉？

如果说宣德炉是奉皇命而御制的，那么，琴书侣炉就是吴邦佐在宣德炉的基础上，自己铸造的文人喜爱的文玩、摆件，它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它凝聚的是文人的雅气；而宣德炉的铸造生产就是为了宫中御用的，还有就是皇帝用来赏赐给大臣的。

明代香炉多以商周青铜礼器为造型的蓝本，有鼎形、簋形、鬲形等多种型嚣，吴邦佐在铸造宣德炉的基础上，他又是雇用了原来铸造宣德炉的工匠，自行铸造“琴书侶”款的香炉。

就以香炉而论，琴书侣款的香炉精巧典雅，堪与宣德炉媲美。琴书侣器皿又多以紫铜文玩摆件为主，大都做工精致，小巧玲珑，线条流畅，弧度自然，底款的款识端庄、字体利落，非常有明代的风格，让这些紫铜香炉、文玩摆件，搭配明式家具可谓再现——明时月色

“琴书侣”三字款，字面的含义就是以琴和书为伴侣的，这反映了铸造者吴邦佐和明代文人雅士的一种精神生活。宣德炉有王权的意韵，而琴书侣的香炉更多是弥漫、缭绕着文人气。孰重孰轻，见仁见智了。

宣德炉因为稀罕，现在仿品挺多的，如今琴书侣香炉也如此。古玩收藏从来玩的就是真假，这好比人在世上，不是上天就是入地。我买的香炉，一是喜欢，二是出得起价钱。反正我没当文物买，但倒是不便宜的。

有朋友看了又看我这个琴书侣款的紫铜香炉，诧异地说：你知道你这东西值多少钱吗！就我知道而言吧，要是真品的话，那是一屋子的价。2016年6月25日，“琴书侣”款三足炉的成交价是388万元…
我说：得嘞。你可别忽悠我了，你愿意要的话，我折让给你…卖给别人，我想看看这旧物，还不好找出来看看，你要的话，我想它了，就上你家去好了。

夜来点上一圈山檀香，放在琴书侣的香炉里，这香炉上盖镂空的纹饰是祥云，透气的面会相对小一些，相比我另一个“宣德香炉”香气更缓慢一些，香烟飘出，丝丝缕缕的，屋里如得一股奇气，袅袅缭绕，在喧闹的尘世中，有一处弥漫着一股古雅的静气。

香炉文化成为明、清文人雅士的一种喜好和生活情趣，赏炉和置炉也成为一种文人的文化生活和精神追求，成为明、清文人的一种风尚。所以，香炉很有文化价值和收藏价值。

“红袖添香夜读书”，这是一句让不少文人十分倾心的诗句，说话说得温柔如水，夜色撩人，这便是不少读书人向往的温柔乡。我倒觉得沉溺于这种幸福生活的读书人，用现在的话说，叫做“小知”而已，输掉的是一种大的格局。即便就是“小知”，也得有点新意与境界吧，我倒认为可以换个角度——红袖读书我添香。

我还是欣赏陆游的诗《书愤》：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这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读书人，心中既可有红袖添香，更有家国兴亡；在书页翻页和袅袅的香烟中，成古今之完人。诚如梁启超说的：亘古男儿一放翁！

珠帘楼
2018-10-02 09-45
岛上
2021-04-12。11-14